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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君子和小人——读易心得之十五

大人、君子和小人这三个称谓，在《易经》中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它们经常分别或相对出现。一看这三个称谓，就知道是人伦所指，是因人类社会秩序而产生的指代词汇。

一

大人原意指有位又有德的人，有君子之德而获其位者，称为大人。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言。”可见，大人是君子敬畏的对象，层次在君子之上。

《乾文言传》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翻译成白话，说：“大人是有像天那样广大、像地那样宽厚品德的人，他的品德能够与日月同辉，他像四季运行那样遵循规律，他判断事物吉凶像鬼神那样精准无误。”

大人为什么能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合拍？因为他们应当是具备天德的人，做人处世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大人尊享其位是更好地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为公不为私。在古代，被尊称为“大人”是很高尚的称呼，不仅仅是地位显赫，更重要的是人品崇高。

所以，我注解《易经》时，把大人解释为位高权重的人，位高权重是相对位低权轻者而言的。主要考虑到时下许多“大人”无德，若按传统解释，有辱君子之名。

二

君子指德才兼备但不求位置的人。君子不求位，不是厌世退隐，而是持有积极的入世观，做到“达可兼济天下，穷可独善其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同人卦》说：“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志，就是心愿。唯有君子才能沟通天下人的心愿。君子靠什么沟通天下人的心愿？答：他的德行。只有德行，才能沟通天下人的心愿。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翻译成白话，孔子说：“君子之道有三个方面，我未能做到，仁德的人不忧愁，睿智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畏惧。”

在我看来，君子比仁德者更豁达，比睿智者更务实，比勇敢者更正义。因为，君子有风骨，有君子之风，有君子之骨。

三

小人常拿来与大人和君子作对照。小人，在中国社会生活中专指喜欢明争暗斗，做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隔岸观火、落井下石之类坏事的人。实际上这只是以道德作为辨别的一个标准而已，不是唯一标准。小人也指平民百姓，也指众人，也指地位低下或年纪幼小或蒙昧无知或品行低劣的人。

小人是中性词，褒贬意义要看语境。在大社会中，其实每个人都是小人，大的只是人心。做小人没有什么不好，做好了小人，才能成为君子，才能成为大人。

小人是正在成长为君子和大人的人。用什么方法可以成长为君子或大人？答：迁善改过。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要做到何其难啊。子曰“吾三省吾身，为人谋不忠乎？与朋友交不信乎？传不习乎？”，连圣人孔子，穷其一生就是为了践行迁善改过。

大人与君子和小人容易区分清楚，看位置就一目了然。而君子和小人，往往难于区分。有真小人，有伪君子，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加可恶。

                              作者：胡继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