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崇元—易源天道 易道释源—和释迦牟尼的对话
山东会员:郝崇元(专家委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海风送来阵阵清爽,人们那颗脆弱的心被撩拨的蠢蠢欲动,不由自主失却了应有的平静,情不自禁凭添了几多的轻狂。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君子’摘下了白昼的面纱载着不是老婆的佳丽“奔驰”而去;那些个水性杨花的‘淑女’戴上了遮光的墨镜相拥着不是老公的俊男跨上“宝马”扬尘而过。正所谓红尘滚滚业障重重,叹众生不知自觉颠倒梦想。试问:此时此刻我辈能做什么?我辈能够做什么?!参禅悟道,先自觉再觉他。可是长期以来有一个属于道之范畴的佛学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而百思不得其详解,对‘自觉’概念的理解老是蒙蒙胧胧、似是而非,读了不少有关论‘自觉’的经藏,都是笼统的理论性的诠释,但对我这样慧根尚浅、悟性又差的人来讲,还是一头雾水,不得要领。要是能够去向”释尊“聆听一番教诲,或许能证得‘自觉’。毕竟“释尊”是佛教泰斗大德教主。于是我打盘静悟渐渐入‘定’,心有所思,‘定’有所悟,在禅定中真的见到了佛祖。记得那是一个春日的夜晚,佛祖刚吃过斋饭在离居所不远的一条林荫道上散步,我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释尊教主您好。”
他满面慈祥看着我问:“你是东土来的?”
“是的,我是二十一世纪中土的信徒。”我轻声答道。
“今晚我和李耳、庄周、仲尼、摩西还有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等一块吃的斋饭,他们刚走。本来我让耶稣一块来吃,可他亲力亲为忙于救赎,专做那些事倍功半的事情,我的话也听不进去,随他去吧。”
接着他又和蔼的问:“你找我有事吗?”
“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我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那好吧,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考考你对本教主的教义了解多少。”他和蔼地说。
也是啊,历史的车轮已碾过两千多年,他想验证一下他的理论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究竟能影响多深多远。
他和蔼可亲的说:“你知道众生可以学习‘唯识’的理由吗?”“学习唯识,对大愿人来说,是一种行愿;对福厚人来说,是种下善根,所以应该学习。”我不加思索的答到。
“佛子可教也,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众生不可学习‘唯识’的理由了?”他和蔼又可亲的问道。
我说:“略知一二,还望教主教诲。向上一路,千圣不传。禅,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可说;对未成熟的人说了,就是泄佛密义,犹如揠苗助长,闻者以思维心解之,往往转退,断了慧命,再来时已是无量劫以后了!《成唯识论》就处于这两难之间,教主能两全而利益后世,殊胜难得!”
他慈祥的面容犹如春风,看来对我的回答还不算失望。“你相信上帝吗?”接着他又有心无意问道。
“但愿他不是我家隔壁的。”对此一问毫无准备,我语无伦次的答道。他目睹我的窘相微微一笑,并无一丝责备之意,可是我的眼神有些暗淡了,在教主尊前出丑了。
“费而巴哈说过:‘如果上帝的观念是由鸟创造的,那么上帝一定是长着羽毛的动物;假如牛会绘画,那么牛画出来的上帝一定是牛。’你明白吗?”他继续和蔼问道。
我挠了挠头皮说:“知道啊,如果是我发明的上帝,上帝肯定和我长的差不多,中土人,决不会是长着一双蓝眼睛一头金头发的外土人,高兴了还要拯救全人类呢!”
他依然慈祥满面,毕竟我慧根尚浅,悟道不深,又是来向他请教问题的,所以他并没有为难我。趁机我提出了‘自觉’的概念问题。
“我不知道,我的本质究竟是那独一无二的‘自我’,还是那无所不包的‘大全’。我只知道,对于我来说,无论是用‘大全’否定‘自我’,还是用自我否定‘大全’,结局都是虚无。”我迫不及待的请教。
他和蔼的解释说:“哲学所提出的任务都是在无明界不可能完成的,我在得道以前也无法证得,包括这一个任务:‘认识你自己’!”
我又说道:“无人能知道他的真正的‘自我’究竟是什么。关于我的‘自我’,我唯一确凿知道的它的独特之处仅是,如果我死了,无论世上还有什么人活着,它都将不复存在。”
他意味深长说:“在无明界认识论上的唯我论是驳不倒的,简直是颠扑不破的,因为它实际上是同语反复,无非是说:我只能是我,不可能不是我。即使我变成了别人,那时候也仍然是我,那时的我也不可能把我意识为一个别人。这就是维特根斯坦所说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在此程度内世界只能是我的世界。这一主体意义上的自我不属于世界,而是世界的一种界限。我只能作为我来看世界,但这个我并不因此而膨胀成了整个世界,相反是缩小至无延展的点,即一个看世界的视点了。所以,维特根斯坦说,严格贯彻的唯我论是与纯粹的实在论一致的。我在得道前也证得这点,无法突破,得道后才证得正觉。”
我急于突破这一瓶颈急着说:“与哲学上作为主体的自我不同,心理学上的自我是指人的欲望。如果一个人因为世界是我的世界这一认识论的真理便以为世界仅仅为满足我的欲望而存在,他就是混淆了这两个自我的概念。同样,一切对唯我论的道德谴责也无不是出于此种混淆?”
他看我求佛若渴的样子,继续指引我说:“我们姑且承认作为欲望的自我只是造化即宇宙大欲望手中的一个暂时的工具,我们应该看破这个自我的虚幻,千万不要执着。可是,在这个自我之外,岂不还有一个自我,不妨称之为宗教上的自我,那便是灵魂。如果说欲望是旋生旋灭的,则灵魂却是指向永恒的。当时我证到这点时肉体已十分虚弱,我也意识到,怎么能甘心自己的肉体被轻易地一次性地挥霍掉呢?于是我本想到溪水中冲洗肉体的污垢却因极度虚弱而匍匐在地。佛路漫漫,棘荆丛丛,我也走过弯路,唯有我心坚持。关于灵魂,我证得是作为主体的自我与作为欲望的自我的一个合题。试想一个主体倘若有欲望,最大的欲望岂不是永恒,即世界永远是我的世界,而不能想象有世界却没有了我?一切使自我永恒化的努力,必定会由唯我和无我而走向颇具宗教意味的泛我或大我。当然,这个‘我’已经不是一个有限的主体或一个有限的欲望了,而是一个与宇宙或造物主同格的无限的主体和无限的欲望。就在这与宇宙大化合一的境界中,作为灵魂的自我摆脱了肉身的限制而达于永恒了。”
我似有所悟不禁喃喃自语:“庄周梦蝶,醒来自问:‘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一问成为千古迷惑。”
他看我沉迷思索呵呵一笑说:“不急不急,慢慢来悟。问题在于,你如何知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梦?你又如何知道你的一生不是一个漫长而短促的梦?流逝着的世间万物,一切世代,一切个人,都只是造物主的梦中景象。相无相,相非相,相非非相。”
此时此刻我的思维就像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一个声音脱口而出:“我的存在不是一个自明的事实,而是需要加以证明的,于是有笛卡尔的命题:‘我思故我在’。
他看我迷糊的样子,爱怜的说到:醒醒,醒醒,诸法无我,一切众生都只是随缘而起的幻想。
我虔诚的在心里对佛祖说:“佛祖啊,我何尝不知道,在人类的悲欢离合中,我的故事极其普通。然而,我不能不对自己的故事倾注更多的悲欢。对于我来说,我的爱情波折要比罗米欧更加惊心动魄,我的苦难要比俄狄浦斯更加催人泪下。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是罗米欧,不是俄狄浦斯,而是我自己。事实上,如果人人看轻一己的悲欢,世上就不会有罗米欧和俄狄浦斯了。我终归是我自己。但我自以为跳出了我自己时,仍然是这个我在跳。我无法不成为我的一切行为的主体,我对世界的一切关系的中心。当然,同时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自我,我不会狂妄到要充当世界和他人的中心。我走在街上,一路朝熟人点头微笑;我举起酒杯,听着应酬话,用笑容答谢;我坐在一群妙语连珠的朋友中,自己也说着俏皮话,赞赏或得意的大笑...... 在所有这些时候,我心中会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不是我!”于是,笑容冻结了。莫非笑是社会性的,真实的我永远悲苦,从来不笑?认识自我,认识绝对本体,构成了智慧的两端,而两端实在是相通的。在个人身上,自我意识和死亡意识总是同时觉醒并且成正比发展。当自我的边缘从混浊中清晰地分离出来时,自我化为乌有地前景就显得触目惊心了。反过来说,意识到了死亡的不可避免和万劫不复,也就意识到了自我的独一无二和不可重复。然而,什么是死亡意识呢?死亡意识不就是对于永恒和绝对的意识吗?因而不就是以绝对为对象的理性吗?人正是以否定的方式,即通过自我的绝对不存在而获得关于绝对的概念的。因此,自我意识的成熟就意味着理性的成熟。因为个体的有限,所以憧憬无限的本体。当人即意识到自我,又意识到绝对之时,生命的苦恼就开始折磨他了,他开始寻求智慧,即寻求把自我与绝对、小我与大我结合起来的途径了。他要参透他所来的混沌,回到混沌中去,但是又不丧失自我。这是人的二律背反处境。自我与世界的关系是一个最重要的哲学问题。一切哲学的努力,都是在寻求自我与世界的某种统一。这种努力大都朝着两个方向。其一是追问认识的根据,目的是要在作为主体的自我与作为客体的世界之间寻找一条合法的通道。其二是追问人生的根据,目的是要在作为短暂生命体的自我与作为永恒存在的世界之间找寻一种内在的联系。活在世上,这似乎是一件最平常的事,凡活着的人都对它习以为常了。可是,它其实不是一件最可惊的事吗?为什么世界上有一个我,而不是没有我?每当这个问题在我心中浮现的时候,我就好象要从世界之梦中醒来一样。不过,我从来没有真正醒来。也许,梦醒之日,我才能知道答案,但同时也就没有我了。
以上的思维活动虽未说出,但佛祖早已洞悉,继而和蔼的说:“你能悟到这些,已初具慧根,当年我出离王宫时本想把自己当作是自己的人质,我自己掌握着自己的命运,我把自己抓在手心里,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是多么自由。我处在自己的暴力之下,作为自己的人质,其实已经丧失自由,不断受自己的折麽,甚至终于要被自己挥霍。你要记住,一颗迷觉的灵魂。同一个自我,既是狱吏,又是囚犯;既是使虐者,又是受虐者。把心灵的门窗封闭起来,只是为了更尽兴的鞭挞自己。人间给众生的苦难太多,就在自己身上实行挥霍,实践摧残肉体的苦行,同时也向人间报复——囚禁自己就是为了不把自己交给人间。我佛慈悲,任重道远。愿你早日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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